的话,竟然来了一股勇气,到锅台靠窗子的菜板上摸了那把锋利的菜刀,这时媳妇已经把门绳子摘下来,衣衫不整地站在面前:“你拿刀做啥?”公冶文借着酒劲儿,恶从胆边生:“我要杀了那驴货。”白家喜喊叫:“大驴,快跑!”
这一喊,惊动了东屋,公冶安一把拉亮了灯时,刚胡乱穿了棉衣的黄夺从西屋夺门而出,被公冶文堵在了房门口,瞪着发红的眼睛,用刀指着喝问:“你熊我太久了,我受够了,今晚就做个了断!”说着挥刀就砍,黄夺闪身躲过,公冶文步步紧逼,黄夺节节后退,菜刀又一次落空,砍在了磨盘上,被黄夺反手夺了下来,啪啪啪啪扇了公冶文几个耳光,又狠踹了两脚。艾育花从东屋跑出来,竟然给黄夺跪下了:“别打了,别打了,你饶了小文吧!”公冶文忍着疼痛,爬到母亲身边:“妈,你别求他,别求他。”白家喜往门口推黄夺:“还傻站着干啥,快走吧。”黄夺一边往门口移动脚步一边说:“小样,还想跟我动刀!我告诉你,从今往后,我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,你再不老实,我就弄残废你。”说完一把扔下菜刀,踹开房门,扬长而去。
公冶文气得像疯了一样,直撕扯自己衣服,嗷嗷哭叫:“我,我不活了,我不活了。”白家喜也哭了:“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,不都是逼的吗,我又有啥办法,你就认了吧!”他的一双儿女也闻声从睡梦中惊醒,从东屋跑出来,愣愣地看着,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。艾育花和公冶安强行把儿子拽起来,送回西屋,白家喜也拉亮了西屋的电灯。一看见那掀开的被窝,公冶文更是疯癫,直用脑袋往炕头墙上撞。过了好半天,才稍稍安静下来。艾育花和公冶安回了东屋,照顾孙子孙女去了。
公冶文呆坐了许久,忽然下地,到外屋拿起水瓢,到水缸里舀了半瓢水,咕咚咕咚喝了,把水瓢扔进水缸里,出了房门。白家喜追出来,喊问一句:“你要干啥去?”公冶文说:“我热,在外面凉快凉快。”
寒夜寂寂,天气嘎嘎冷,公冶文快步走出了院门,走着走着把棉衣扣子解开,迎着风向村南走。到了罗锅桥上,索性把衣服都脱了,只穿条裤衩出了村口。一开始还能抱一条大道走,可走着走着就败了道,漫无目的地在雪地里游荡,绕绕岔岔地竟然像一个孤魂野鬼一般。起风了,雪尘飞扬起来,雪野变得一片混茫,他的短裤被风鼓向一侧。他转悠了半天,鬼使神差地走进了抹斜地,坐在了吊死鬼索老歪坟前雪地上,不知喃喃着什么,把手伸向坟头荒草,做出烤火的姿势,烤着烤着就倒在了雪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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