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止如此。”刘启接过话头,这位新投的文士显然已经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。他踱步到地图前,手指轻点着武陵山区各处标注的村寨据点,“我们分发粮食、盐铁,优先照顾孤寡伤残,此策虽得底层百姓拥戴,但难免有手脚健全却所得较少者心生怨怼。东吴细作若在这些细微处做文章,放大不满,再编造些‘蛮兵分得多’、‘老兵有优待’之类的谣言,确能搅乱人心。”
关岳安静地听着,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木案边缘划过。他忽然抬头,目光扫过帐中每一张或忧虑、或愤怒、或沉思的脸:“你们说的,都是实情。人心有私,境遇不同,看法自然不同。陆逊就是要利用这些‘不同’。那我们该如何?”
他再次起身,这次直接走到了帐门边,掀开厚重的毛毡门帘。深秋的夜风立刻灌了进来,带着山林特有的清寒和远处隐约的篝火气息。帐外,执勤的士兵持矛而立,身影在摇曳的火把光中显得挺拔;更远处,一片片简陋但整齐的茅屋区里,还零星亮着灯,那是士兵们在擦拭武器,或百姓家在赶制冬衣。
“看到吗?”关岳没有回头,声音却清晰地传回帐内,“我们的力量,不在我这中军大帐,而在那每一盏灯下,每一个人的心里。陆逊想从内部瓦解我们,我们就偏偏要把内部打开,拿到太阳底下晒一晒!”
他放下门帘,转身时脸上带着一种近乎锐利的笃定:“季常,你立刻拟一份通告。明日辰时三刻,在最大那片晒谷场,召开第一次‘军民共议会’。不分将士百姓,不分蛮汉新老,只要是愿意来的,都可以来听,都可以说话。议题就一个:咱们这‘为百姓服务’,到底做得怎么样?有什么好处,有什么难处,谁觉得不公平,谁有委屈,统统说出来!”
“父亲!”关平忍不住上前一步,“三军之中,最忌议论纷纭,动摇主将权威!若有人当众胡言乱语,甚至恶语中伤,岂不……”
“那就让他说!”关岳打断儿子,目光如电,“平儿,你怕什么?是怕有人说我关某人处事不公,还是怕有人说我们分粮不均?若我们果真不公、不均,被人指出来,那是活该!若我们是清白的,是真心实意为大伙谋活路的,几句谣言,几句怪话,能伤我们分毫?只会让更多眼睛看清楚,谁是真心,谁是捣鬼!”
他走到关平面前,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,力道很重,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:“权威不是靠捂着嘴得来的,是靠做事公道,靠肩膀硬朗,能扛事、能担责挣来的!从明天起,我们不仅要让人说话,还要把咱们粮仓里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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