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袖中取出一个寻常的荷包,倒出几样随身携带的、最普通不过的伤药粉末和干净布条——这是她行走江湖养成的习惯,如今倒用上了。
她走回床边,对强忍疼痛、目光复杂望着她的雷焕道:“得罪了。”
月光透窗,勾勒出女子沉静专注的侧脸。她动作麻利而不失轻柔地解开雷焕染血的衣襟,露出其下草草包扎、已然被血浸透的布条。一道寸许长的伤口横在右腹,不算太深,但割裂了血管,血流虽缓却未止。看伤口形状,似是短刃所伤,刃口带钩,颇为歹毒。
沈千凰神色不变,用热水浸湿干净布巾,为他清理伤口周围的血污。她的手指稳定而冰凉,触碰到皮肤时,雷焕肌肉下意识地绷紧,却见她眼神专注,并无丝毫异样,又缓缓放松下来。
清洗,上药,用干净布条重新紧密包扎。整个过程流畅无声,唯有夜风偶尔穿过破窗,带来一丝呜咽。
“伤口不深,但需静养,切忌发力,按时换药。”沈千凰处理好最后一步,将染血的布条和污水迅速收拾到一边,用一件旧衣盖住,“这些我会处理。明日我会声称你宿醉未醒,需要休息。吃食饮水,我会让可靠的人送来。”
雷焕看着她利落的动作和平静无波的安排,眼中惊异之色更浓。这绝不是一个寻常闺秀或普通女官该有的反应和手段。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低声道:“沈典簿……为何助我?你可知,卷入此事,恐有杀身之祸。”
沈千凰将污物暂时塞到床下角落,直起身,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。月光下,她的脸庞素白如玉,声音清淡如这秋夜的风:
“雷统领在澄心院出事,我一样脱不了干系。况且,”她顿了顿,目光似乎透过窗户,望向太子寝殿的方向,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,“殿下既然将统领送到此处,想来已有所考量。我只需做好分内之事,不多看,不多问,不多言。”
她看向雷焕,那双眸子在黑暗中清澈见底:“统领也只需记得,你今日醉酒,宿在西厢,未曾见过我,我亦未曾见过你。可好?”
雷焕默然良久,终于缓缓点头,沉声道:“大恩不言谢。雷某记下了。”
沈千凰不再多言,端起铜盆,走到门边,又停步,侧首低声道:“统领好生休息。天亮之前,我会再来查看一次。”
说完,她拉开房门,身影没入庭院淡淡的月光中,很快,东厢房的门轻轻开启又合拢,再无动静。
西厢内,重归寂静。雷焕躺在榻上,腹部的伤痛在药力下略有缓解,但心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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