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嘉的嘴角则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,他的目光在张任那倔强的脸庞和刘湛的背影之间来回移动,像是在评估着什么,又像是在期待着一场好戏的开场。
徐晃则是纯粹的军人做派,警惕而专注,确保着主公的绝对安全。
这短暂的沉默,仿佛持续了许久。室内空气凝滞,只有众人轻微的呼吸声。
“张任将军,”刘湛终于开口,他的声音不高,却异常清晰,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,语气平和,听不出喜怒,“雒城一战,将军之忠勇,麾下将士之用命,城防之坚固,令孤麾下儿郎伤亡惨重,亦令孤……印象深刻。” 他用了“印象深刻”这个词,不带褒贬,却是一种对对手实力的承认。
张任闻言,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、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,猛地扭过头去,避开刘湛的目光,声音因干渴、伤痛和激动而沙哑不堪,却带着淬火寒铁般的冰冷与决绝:“哼!要杀便杀,要剐便剐,何必在此假惺惺,徒费唇舌!张任世受刘益州知遇之恩,委以重任,镇守雄关!今日城破,有死而已!乃张任无能,非战之罪!想要我张任背主求荣,屈膝事贼,痴心妄想!”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充满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。
“助纣为虐?事贼?”郭嘉轻笑出声,他踱步上前,歪着头,用一种近乎学术探讨般的、却字字诛心的语气说道,“张将军,此言差矣,大谬不然。何为纣?何为贼?刘季玉(刘璋)坐守西川,暗弱昏聩,不能识人,更不能用人。益州内里,豪强林立,政令难行;外部,北有张鲁觊觎,东面……(他恰到好处地停顿,留给张任想象刘备曾试图入川的空间)亦是岌岌可危。如此之主,守之何益?徒令益州百万生灵,随其一同沉沦罢了。”
他话锋一转,指向刘湛,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:“而我主魏公,起于北地,扫平群雄,廓清环宇,所行之事,乃结束这煌煌乱世,重铸太平之伟业!所到之处,轻徭薄赋,整顿吏治,与民休息!此乃顺天应人,行王者之师!将军口中之‘贼’,正是不忍见天下百姓再受战乱流离之苦的英主!将军之忠,固然令人动容,然,若这忠诚只系于一人之昏聩,而置天下苍生、益州百姓于不顾,此乃愚忠,是小节,而非拯世济民之大义也!”
“巧言令色!强词夺理!”张任猛地转回头,怒视郭嘉,额头上的青筋因极度愤怒而暴起,如同虬结的蚯蚓,“刘益州纵有千般不是,亦是我张任之主!尔等恃强凌弱,以众暴寡,侵我疆土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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