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目光重新投向脸色极其不自然的司马辽太郎,语气平和,甚至带着一丝探讨学问般的诚恳,但问题本身却如出鞘的利剑:
“那么,司马前辈,基于我们刚才的讨论,历史大势浩浩汤汤,顺之者昌。为了日本真正拥有一个您所期望的、能够应对未来挑战的精神健康的未来,我想冒昧地问您一个非常个人的问题:您本人,是否愿意,并且敢于,为那场战争中,日军在南京对三十万平民与俘虏实施的屠杀、在亚洲各地诸如新加坡‘肃清’、马尼拉大屠杀等诸多罄竹难书的罪行,向那些无数的受害者及其后代,做出明确且真诚的道歉呢?”
时间,一秒一秒地过去。
摄像机清晰地捕捉到,司马辽太郎的额头上,瞬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,那个“是”或“否”的简单答案,此刻却重若千钧,牵扯着太多他个人立场、历史观乃至身后无数目光的考量。
他最终没能立刻说出来。
许成军看着他挣扎的样子,脸上并无胜利者的得意,只是又轻轻“呵”了一声,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语调说道:“没关系的,司马前辈。历史可能会遗忘,但记忆永远不会缺席。个体的沉默或言语,或许能暂时遮蔽真相,但历史的审判,从不因任何人的回避而缺席。它会说明一切,在适当的时候,以它自己的方式。而一个民族的未来,往往就藏在它对待过去最沉重一页的态度里。”
黑柳彻子已经坐立难安,她烦透了这种让她感到窒息和无力的话题范围,正准备强行介入,将话题拉回“安全”的文学领域。
然而,许成军没有给她这个机会,他的目光转向了旁边一直沉默思索的大江健三郎。
“那么大江老师,如果是您,您又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呢?”
大江健三郎几乎没有犹豫。
“我虽然代表不了我的民族,更代表不了国家,”
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,“但是,作为一个日本人,一个拥有基本良知和人类共通道德感的人,我愿意道歉,并且一直在内心深深地忏悔。向那些因为日本过去的侵略战争而遭受了难以想象痛苦的中国人民、韩国人民、以及所有亚洲国家的受害者们,致以我最深切的、毫无保留的歉意。我们必须直面这段历史,无论它多么沉重。”
许成军看着大江,眼中流露出真诚的敬意:“如果日本能多一些像大江老师这样敢于直面历史、坚守人类良知道义的知识分子和民众,那么,日本的未来,无疑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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